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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12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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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忆思

□ 作者 曹 剑

中秋之夜,站在空旷的院子中间,微风送来一阵阵桂花香,抬头仰望这高悬着的皎洁的圆月,思念终于如决堤的河水般涌了上来。

“慢点儿跑,当心脚底下的路!”外公外婆两个瘦小的身影伴随我们银铃般的笑声消失在古老昏暗的巷子口,而那一份关心与疼爱却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随着记忆的日渐遥远愈发的清晰。我的外公外婆是很普通的乡下人,外婆左手残疾,不能完全伸直起来,佝偻着背,远远望去她好像永远都是在地上找东西的模样;外公黝黑的皮肤、瘦小的身形和秃了的头顶,对谁都会露出淳朴友善的笑脸。外公外婆,养育了我母亲和四个舅舅共五个孩子,儿女成家又生出我们这一帮调皮蛋,逢年过节家里聚齐了便会十分热闹。

每年中秋学校放假,我们都迫不及待的往外婆家跑。之所以如此爱到外公家来,一来外公村子里有许多玩伴,二来每年中秋外公都会给我们买上很多好吃的。中秋节的传统风俗就是吃月饼,俗话说:“八月十五月正圆,中秋月饼香又甜。”中秋节的前两天,外公会走上十多公里的路程,到黄泥圩上去买一些节日里才有得吃的水果和荤菜,当然中秋节自然少不了月饼和麻饼。麻饼是不限量的,薄薄的饼蘸上满满的白芝麻,入口又香又脆,回味无穷。

外婆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还会晒很多的干菜。孩提时总是喜欢寻点外婆晒的干菜当零食吃,有酱了面粉蒸熟晒干的南瓜花、茄子皮、干豆角、南瓜皮、红薯干、油粑子等,都是蒸熟了晒的,直接从坛子里拿来就能吃。外婆做的桂花糕是我最喜欢吃的。中秋时分桂花开的正香,早上去取了桂花花瓣来,与糖一起揉进糯米粉里,再裹上一层鸡蛋清、面粉,上蒸锅,再凉成半干,便成了晶莹剔透、甜而不腻的桂花糕。吃上一口,满满的都是中秋和团圆的味道。

下午,外公会带着我们去地里。勤劳的外公种了很多南瓜、冬瓜、荞头、红薯,这个季节都丰收了。外公就想着给我们带些回去,忙活了一下午,最后从地里挑了满满一担的瓜果蔬菜上来。我们有的抱南瓜,有的提红薯,蹦蹦跳跳地跟在外公身后,感到既新鲜又有趣。

夜幕渐渐降临,我们期待的“打月饼”时间到了。这个时候,外婆才会将每人一个的月饼从中间用红线穿过去,系个结给我们每人挂在脖子上。我们便会戴着这个月饼到处跑,向小朋友炫耀,谁都舍不得大口吃,实在忍不住就咬一小口,再继续挂着,一直留到第二天才会彻底把整个月饼吃完。月亮渐渐升高了,月光如水般洒下来,我们围着外公盘腿坐着,一起唱《八月十五月儿圆》给外公听。歌声穿过空旷的草坪传出很远很远,远的好像到达了月球,远的好像去了星空,远的好像进了梦里。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笙箫弹唱之声,我从恍惚中醒来,月光一如初时般皎洁、明亮,而我两颊却已挂满了泪水。外公外婆已去世多年,我还来不及好好孝顺,就已经失去了他们的怀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回忆起昔日的点点滴滴,忧伤绵绵,思念悠悠,唯以清风托祝福,明月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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