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校

第一场秋雨落下的那个夜晚，看到一位同事在朋友圈里的状态：“十五年前的母校，如今已面目全非，在被全部拆掉之前，让我们再看你一眼，真正的离开没有告别……”那几张照片上的断壁残垣，仿佛是一辆已经驶向远方的列车，承载着学子们未来得及整理的记忆。想起刚刚考入高中时的样子，那白衣飘飘的年代，那恰同学少年的激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的场景。那夜的一场雨，淋湿了我的伞，和枕边……

记得南校区操场的后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林的后面，有一幢围墙。在那斑驳的墙面上，不同的字体，不同的内容，不同的日期，却写下了一段相同的记忆，一份相同的怀念，一句相同的承诺。龟裂的墙皮似乎被风一吹就会脱落，但却始终不肯掉下来，固执地衬托着那被雨水冲刷过或已褪色的字迹，记得墙上最早的一段话，写于 1987年。只是现在，它们已是一堆瓦砾。

还有那一廊紫藤萝下，曾在多少暮春的黄昏芬芳了一代代少年的梦想；礼堂到食堂之间的那段距离原来是这样远，只是当年我们的脚步太过匆忙；教学楼的哪间教室的灯光，又亮到了最后；操场的跑道、宿舍的花径、每个有人影的角角落落，仿佛还回荡着那段背诵着的课文，还有笑声朗朗……只是现在，它们也是一堆瓦砾。

仿佛自毕业之后，就没再回过母校，即便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往里面看上好久。本打算回去拍几张照片的，想想还是作罢，因为走在里面，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那条楼梯，那棵柳树，那间教室，那面黑板……每一样都会让我想起好多好多往事。是的，它们现在都已是一片片瓦砾。然而，我全部都还记得。

拨通了之前几个老师的电话，他们有的还记得我，有的已经忘记了；他们有的已经调走，有的还坚守在讲台上。曾经的同学们啊，而今早已天各一方，有的已经断了联系，有的甚至也已经在记忆中淡淡模糊了模样。

之前因为某项考试，去了母校的新校区，新时代的教育在这崭新的环境下熠熠生辉，那份关于母校的记忆和精神，也会在这里继续被见证，被传承。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我却已不敢再回忆下去，不是害怕感伤，只是那些记忆太多，太重，会用光我全部的思绪。

那夜的一场雨，让我无眠……

（作者单位：山东高密农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