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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31星期二
国内统一刊号:CN11-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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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给父亲寄出的信

□ 作者 李 雄

吾 父:

见字如面,十分想念。一晃,2020年又过去了四分之一。首先,向您报喜。3月10日4时38分,您的孙子出生了,6斤6两,取名李米乐,我希望他能同时拥有物质的丰裕和精神的愉悦。

印象中,羞于向您表达、疏于与您交流的我,没有给您写过信,这应该是第一次。

家中排行老三的您,曾经告诉过我您初中没毕业,就下放到偏远的山区参加劳动,期间还学会了瓦工、木工、电工等技艺。我一直很佩服您的“多才多艺”,只可惜我的动手能力太差。

1978年,18岁的您远离家乡,到河南入伍参军,并常常向我提起您的军旅生活,给我哼唱《小白杨》,讲述军营的故事,展示您的军绿色搪瓷漱口缸和那条一直缝缝补补的军绿色毛线裤。我想,肯定是因为军人的严格自律让您养成了准时、积极、规律的生活和工作习惯,同时也给我的工作和生活传递了正能量。

您和祖父辈都出自中医药世家,一直在当时的国营药材公司从事中药制剂工作。我小的时候经常在您工作的中药仓库和经销门市里玩耍,受到了各类中草药的“熏陶”。

记忆中的您,从小对我要求非常严格。小学的时候,我出去和同学玩,您要求我晚上6点前准时回家吃饭,我玩着玩着忘记了回家时间,到家时,您已为我备好了搓衣板,让我跪了半个小时才吃饭。当时,我不能理解您对我的每一次发火,但当积极、乐观、认真、责任、务实这些词贯穿于我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中时,我意识到是您的昔日严厉潜移默化地让我改变、让我成长。

虽然您大部分时间都扮演着严父的角色,但我也时常感受到您欲言又止、默默无闻的父爱。小时候,我看到隔壁姐姐家有一个娃娃,就哭闹着也要一个。无奈,您骑着自行车在县城转了一上午才给我买到两个相似的娃娃供我选择,把娃娃送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感受到您面露微笑。读初中后,我每天都要早起骑单车去学校,您每天都比我先起床,为我水壶里添满够我喝一天的热水,然后帮我把单车搬下楼。对我来说,还有一件最温馨的事情,莫过于我坐在您单车后座,带着我到处玩耍,看风景、看人群,我也渐渐熟悉了您自行车的铃铛声。我想,这就是我童年最简单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我为什么现在对单车有着特殊感情的原因。

我知道,仅有这些回忆并不足以涵盖您的全部一生,但却让我幸福满满。对了,这几年,我变化也挺大的:2014年,我通过了湖南省农信社考试后,辞去了大学生村官职务,转岗到了安乡信用联社(现为安乡农商银行)工作。在安乡一切都好,领导关心、同事帮助、朋友支持,有家的感觉,工作上也有进步、有收获、有成长。我一定会再接再厉,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期间,我还学会了弹吉他、拿到了驾照、添置了人生中第一辆小轿车。去年,我结婚了,婚礼上,我带着乐队为老婆弹唱了《花房姑娘》。虽然您没有来到婚礼现场,但我能感受到您在默默祝福我们。

爸爸,您于 2013 年 11 月离开我们,转眼已经7年了。但人们总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转念一想,其实我们也才分开了7 “天”而已。每年的某些时候,我都会想起您,最终还是选择在这个特别的日子,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都说给您听。

初为人父的我时常回想起您对我的悉心培育和言传身教。我相信,我也一定能和您一样,成为一位好父亲。

书不尽言,纸短情长。言语从来都不能将我对您的思念表达出千万分之一。

信就写到这里。祝您一切安好!

您的儿子:李 雄

(作者单位:湖南安乡农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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