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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16星期二
国内统一刊号:CN11-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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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 “ 菜老头” 的故事

□ 作者 李冰洁

坐在银行的柜台里,隔着厚厚的玻璃观察着这个世界,发现其实每位客户都是揣着自己的故事来办理业务,他们有着无奈、悲痛,也有的带着满满的幸福与梦想。

记得以前在山西运城三路里支行的时候,每逢初四、初九镇里便有集会。乡镇里没有城管,也没有大型超市,都是附近的菜农们开着拖车从村子里把菜运到镇里的大街上来卖,而“菜老头”就是其中之一。

“菜老头”其实姓雷,年仅40多岁,由于日晒雨淋,人显得特别老,每次来办业务时他都拎个大菜篮子,我们就称呼他为“菜老头”。

那时我刚毕业进入运城农商银行,在三路里支行从事综合柜员工作,行里的姐姐告诉我,这个老头每天都会来存钱,是我们的忠实客户,虽然讲话不清楚,但人很好相处,要好好服务哦!

没两天我就发现,原来姐姐是个“大忽悠”。 “菜老头”还真是每天来存钱,但那钱真是惨不忍睹,五毛、一块,硬币、纸币……脏兮兮的一大堆,更受不了的是,钱上面充斥着各种蔬菜的味道,我总是一点钱就是大半天,满手黑乎乎的。每当“菜老头”的账户里有个两三百块钱的时候,他就会取出来叫我开一张定期存单,也不肯开折子。后来我算了算,我给他开的存单估计能有一副扑克牌了。

时间久了,我对这个天天来的老头很是头痛,觉得他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每次他来的时候我也只能无奈的笑笑后继续开始数那些旧钞。记得有一天,他过来存钱的时候我没收了他一张50元的假钞,他情绪很激动,希望我能把钱还给他。当被告知不行后,我看到“菜老头”拿着我开给他的收缴单据时眼眶红了,离开柜台时,只是一个劲的念叨,这要卖多少菜啊……这样的情景让我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卖菜的地方找到了他,送给他一支简易紫光鉴别笔,教会了他如何使用。临走时,老头粗糙的双手把我握的生疼,并坚持要送我几个大蒜头,我哭笑不得,只是叮嘱他以后当心点。

之后的日子里“菜老头”就很少来行里办业务了,而我也渐渐将他忘却。

一天下班时,我忽然又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微笑着和“菜老头”打招呼,只见他拿出厚厚一叠存单要我帮他全部取出来,我看有好多都没到期就提醒他,提前支取要损失很多利息,他却一边笑着一边大声说,都取了吧,儿子考上大学了,要给他买台电脑。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兴奋的表情,那一刻,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的重负都得到了释放。我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帮他结清了存单,他就那样在我面前乐呵呵的开心了一个小时,还说自己现在在城里卖菜,要赚钱供儿子上学。

“菜老头”走的时候,我看他找保安师傅问了两句,就径直走到我停放在单位门口的车旁,将一袋大蒜头倚在车门旁,笑着向我挥了挥手。

那天是第一次感觉到大蒜头的味道,辣的让人想哭。

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是如此的平凡和普通,普通的连时光都对他们无动于衷,而恰恰却是这样一群平凡的人,让人深深为之感动。

(作者单位:山西运城农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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