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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游记

□ 本报记者 丁鸿雁

从拉萨归来不觉已经一年又五个月了。出发时的冲动,行程中的艰辛,高原反应的折磨,布达拉宫的震撼,沿途随处可见的美景,一车同伴的欢歌笑语等。这一切好像早已沉淀,又好像才刚刚发酵,总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写点东西,再说点什么。于是,独坐案前再一次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终生难忘的那次川藏之行中,游记也罢,感想也罢,无关风雅,只随我心。

说实话,在没有赴藏之前,我对西藏的印象只有敬畏和神秘。“康巴的汉子”、金灿灿的青稞、热腾腾的酥油茶、高耸入云的雪山、波涛汹涌的雅鲁藏布江……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屹立在山之巅的布达拉宫和神奇壮观的大昭寺。但是最让我记忆犹新的不是这些,而是六世达赖活佛仓央嘉措他那首脍炙人口的歌《见与不见》。

情于此,缘于此。朋友的一个电话便点燃了我想到拉萨去看看的激情。在仔细阅读完西藏出行攻略后,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川藏之行。我是临时起意走一走川藏的,之前从没有和家人商量过此事。当爱人听说我要去西藏时,用惊愕的眼神审视着我,好像我是在和她开玩笑。“你去西藏的路上,我每晚都会睡不着的。”那一刻,我沉默了,竟无言以对。我们夫妻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这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路途的艰辛,泥石流的威胁,高原反应的折磨……一切的未知都会使留在家中的爱人牵肠挂肚,寝食难安。我何尝不懂家人的担心和不安!然而,家人的阻拦、劝说,最终也抵挡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和对西藏高原的憧憬。“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这样安慰自己。从西藏回来后,我庆幸自己毅然决然地选择,虽说经历了艰辛和磨难,但也收获了沿途的美景和满满的震撼。对我来说,每次旅行都是一次从身到心的蜕变,如凤凰涅盘,历尽撕心裂肺的煎熬,得以重生。一段旅行,就是一段人生,不求惊天动地,只求有所感悟,有所获得,身体得以驰骋,心灵得以安顿。而面临抉择时,其实是考验一种人生态度,你何不尝试着往前走,给自己一份坚持下去的勇气,努力去做,不要将自己封闭在通往胜利的大门里面,至少,你去努力了,即便适时而退,但至少你给了自己机会。

凡是走过川藏线的人,遇到的第一处让你如痴如醉的美景就是新都桥,“谋杀胶卷的地方”“摄影天堂”,这些赞誉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美丽。这里有绵延起伏的山峦,漫山遍野的牛羊,浩瀚无垠的草原,柔和的阳光与树影交织,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提到川藏线上的美景,另外一个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如美镇的一段下坡路,我们是傍晚途径此地的。这里是一个较小的藏族村落,如美这个有着诗一样名字的地方,名副其实,它是夹杂在红色岩石中间的一片绿洲。傍晚的阳光倾泻在这一片绿洲上,让人有种穿梭在世外桃源的感觉,黄昏漫步在田园,欣赏这如沙漠里绿洲一样的村庄,我愿在此小住几日,品一杯香茗,听一曲禅音,抛开一切世俗事。川藏线的美景实在是美不胜收,数不枚举。尤记得“铜做的水槽”的然乌湖,云游于天际的卡子拉山,眼花缭乱的石海,波涛汹涌的怒江,气势磅礴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圣洁如玉的纳木错……行走在川藏线上,犹如漫步在七彩画廊之中,至真至美。正应了那句话:“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

行走在天险七十二拐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有最险,只有更险,沿途树立的警示站牌子“此处已有xx人长眠于此”,会让你不寒而栗,丝丝作响的刹车提醒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在经过“世界第二大泥石流群”通脉天险的时候,沿途看到的是悬崖、滚落的山石、高低不平的石子路、被压扁的汽车。“川藏难,难于上西天”,当这些危险被你征服后,现在回想起来,它带给我们的不仅是当时的危险与刺激的心理体验,更是给了我们极大的心里暗示:当你在生活中遇到坎坷时候,要多一份勇气,少一丝胆怯,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在西藏,最常见也最让人崇敬的莫过于朝圣者。在八角街的广场,大昭寺门前,每天都挤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朝圣者,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叩拜、祈祷。清晨的阳光温和地照耀在布达拉宫,我见到许许多多年逾花甲的藏族阿婆随时随地拿着转经筒,虔诚地转动着,念诵着。可以看到那铜制的把柄由于经年累月的摩挲已经泛起白光。我看到在布达拉宫门、大小昭寺门前,每天清晨都会有大量的信徒雷打不动地做着朝拜,他们心中住着一尊佛,天天祈祷,使得他们的心思更加澄明;我也在色拉寺的门口,看到那硕大的转经筒一圈又一圈生生不息的流转着。在路上,经常会看到一群人,一步一虔诚,三步一叩首,朝着心中的圣地进发。我相信,不管以何种方式修行,无论是转山,还是转湖,修得都是缘,有缘自会在途中与佛相遇。

世上未必真的有神,神其实就在我们心中,真正能够扭转命运,指引今生来世的,是我们的心。在布达拉宫,当我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转经桶时,仿佛前世今生所有重量都凝聚在我的指尖。每转动一次经筒,心就像被轻轻带走一些什么,这是用任何语言和文字都无法表述的感受。站在布达拉宫广场,我也曾想过自己的来世前生,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境遇,我只修我的今生,只求孝敬父母,关爱家人,善待亲友,尊重生命。

从西藏回来,除了被高原强光灼晒的脸庞,和对高原反应的心有余悸,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但是,沿途的美景,圣洁的山水,美丽的布达拉宫却早已镌刻在我的心里。也许有一天,我会再一次去看纳木错圣洁的湖水,看珠穆朗玛峰的旭日,看那曲草原的牛羊,聆听布达拉宫那美丽的传说。这一天,我深情地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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